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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进击”的萝卜,“哑火”的百度

产业新闻 93

    潜心耕耘自动驾驶技术十余年,百度尚未能挑起大梁的“第二曲线”或要与“洋萝卜”掰手腕了。

    ,内容/牧童学

    ,编辑 /  TV

    校对/ 莽夫

    随着多次“跳票”的特斯拉Robotaxi(无人驾驶出租车)终于揭开面纱,一场“土萝卜”与“洋萝卜”间的快跑赛也打响了发令枪,并且或将发展成为国际“赛事”。

    就在特斯拉发布会前夕,萝卜快跑“出海”的消息不胫而走,据传其正在积极进行全球布局,已与多个国际公司进行了深入沟通,或先在中国香港、新加坡和中东等地测试和部署无人驾驶出租车。

    “无人驾驶出租车全球争霸”的故事听起来叙事宏大,但长线的落地时间和难料的商业化能力,不由得外界不扯紧步子。“萝卜快跑如果需要出海,在国内才有配套的情况下,海外谁能投资这样并不确定的项目?”乘联会秘书长崔东树如此评价。

    “萝卜出海”并非毫无根由。事实上,在自动驾驶业务上,百度一向是大手笔的。

    早在2013年,百度就开始设计筹备自动驾驶事业部,于2015年正式成立L4事业部后,每年研发投入更是不低于100亿,近十年累计投入接近1500亿元,是华为自动驾驶投入的数十倍。

    但看商业转化,想要攻占自动驾驶大市场的百度,尚只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。6月19日萝卜快跑在武汉上线全无人驾驶叫车服务虽引热议,然而目前仅占武汉出租车服务市场的1%。截至2024年7月28日,萝卜快跑累计提供的自动驾驶出行服务订单超过700万单,而滴滴2024年二季度国内业务日均单量为3300万单。

    事实上,自动驾驶业务只是百度的一个切片。过去十多年,百度一直面临劳心费力布局新业务,后又难堪大用折戟半山腰的常态化问题。

    作为曾经中国互联网行业的翘楚,百度在技术层面拥有极强的比较优势,但迟迟难以将前沿技术转化为优势业务,这也从侧面说明,其经营模式或存在问题。

    Part.1

    苦熬AI

    为错失的“船票”买单

    百度掉队的原因已有诸多分析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能拿到移动互联网的“船票”。

    2007年诞生的iPhone开创了移动互联网时代。由于智能手机的交互方式、使用场景与PC截然不同,移动互联网的商业模式也焕然一新。

    在这个新时代,阿里和腾讯分别靠手淘和微信站稳脚跟。反观百度依然奉搜索引擎为圭臬。如2014年斥巨资推广手机百度,主打卡片式结果、拍照搜索、直达号等功能。

    在移动互联网初期,百度的举措很大程度上延续了PC时代的发展战略,即通过一众外围业务为搜索导流,进而守护“最好的商业模式”。但移动互联网时代搜索不再是用户的第一入口,因此百度斥巨资推广主打搜索功能的手机百度,收效甚微。

    为了拿到移动互联网的“船票”,2013年后百度频频通过并购、孵化等方式追逐“热点”,布局诸多当时异常火热的业务。如斥资19亿美元收购91无线;打造百度外卖与美团、饿了么分庭抗礼;收购糯米做团购……

    因成本压力巨大,并且与主营业务关联较少,随着陆奇走马上任并喊出“All in AI”的口号,百度逐渐放弃O2O业务,百度外卖也被贱卖。

    百度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显然缺少明晰的发展战略。一方面希望延续PC互联网时代手握核心入口的荣光;另一方面,又希望迎合行业风口布局新业务。但新业务和主营业务关联甚少,并且横向跨度过大,难以对标专精某一垂直业务的独角兽企业。

    凡此种种,决定了百度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影响力不光对比腾讯有较大差距,甚至落后于字节跳动、快手等新势力。观研报告网披露数据显示,2021年巨头系APP使用时长占比中,腾讯系占比35.7%、字节系占比21%、快手系占比10.2%,百度系占比7.7%。

    Part.2

    扶不起的“第二曲线”

    技术与商业远见难以匹配

    对比腾讯等完成移动互联网转型的企业,百度过去十数年虽布局了诸多新业务,但目前依然高度依赖以搜索为基石的核心业务。2024年Q2财报显示,百度总营收339亿元,线上广告业务收入为192亿元。

    腾讯则拥有更均衡的业务线。2024年Q2,腾讯总营收1611.2亿元,其中增值服务营收788.2亿元,占比48.92%,网络广告营收298.7亿元,占比18.54%,金融科技及企业服务营收504.4亿元,占比31.31%。

    百度为何迟迟没有打造出有支撑力的“第二曲线”,根在于战略层面积极却短视,战术层面主动却乏力。潘乱在《百度没有文化 》一文中点评称,“百度有着先进的技术,但缺乏与之匹配的商业远见。”

    以云计算为例,百度是中国最早做分布式计算的企业,机器管理、资源调度、网络管理三大关键技术在中国移动互联网均处于领先水平。

    然而,2010年3月举办的中国IT领袖峰会上,李彦宏却对外表示,“云计算这个东西不客气一点讲它是新瓶装旧酒,没有新东西”。

    由于百度最初对云计算极度冷淡,失望的高管纷纷无奈出走,为别家企业的云计算业务添砖加瓦。比如,2012年,百度总架构师刘栓林加入阿里,任技术副总裁,和王坚一起搭建了阿里云的架构体系。现如今,“快速发展的智能云业务”却又成为百度三大核心业务线之一,成为AI时代百度的动力源。

    事实上不止刘栓林,过去几年,诸多移动互联网明星产品身后,均有百度离职高管的影子。比如,头条技术副总裁杨震原曾担任百度搜索部门副总监一职、头条技术顾问廖若雪曾任百度技术委员会主席、最近的AI Agent搜索产品Genspark则由前小度CEO景鲲打造。

    界面新闻统计的数据显示,2003年-2019年,百度有近50名高管离职,副总裁占比高达40.82%。而这些高管离开百度后,纷纷选择入局AI、智驾等领域和百度直接竞争。

    战略与战术问题是根源,管理经营动荡是表象。在百度快速扩张过程中,公司内部管理机制、激励体系以及公司文化的改革并未能完全跟上脚步,影响了团队活力和创新动力,也许是百度掉队的另一层次原因。

    百度公关副总裁璩静事件之后,李彦宏仅在小范围员工沟通会上,对璩静事件进行了点评。他在现场表彰了百度优秀员工,“你们才代表百度,你们才代表最真实的百度,你们才是百度最真实的代表。”但是不要忘了,管理层的价值观是企业价值的映射。

    从PC到移动互联网再到AI,多轮新技术浪潮中,百度总是轰轰烈烈开场,后又哑火收场。一次次缺位与掉队,始终没有很好地解决从技术到产品再到市场的高效衔接问题,最终推出的产品往往绵软无力,难以和充满“狼性”的对手展开正面竞争。

    如果不能很好地修正内部问题,即便有再强再多的AI、自动驾驶技术傍身,百度在下一个时代里面临的困境与结果依然难以改变。